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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1国道：一场变迁一场梦

十年前，我写了一篇文章，叫《从国道到高铁：一场变迁一场梦》，以为中国能够成为全球制造业第一大国，主要是靠本国大量的农村廉价劳动力转移。作为中国的第一大省广东，其制造业得以迅猛发展的人力资源要素大量来自中西部区域的农村。

在没有高速之前，国道是中国交通的命脉，即便现在，也同样承担着货物运输的重要作用。321国道，从成都出发，经由内江、泸州、贵阳、桂林、梧州、肇庆至广州，跨越四个省，长度为2220公里。

因此，321国道是一条我国中西部农民迁徙之路，四川是中国人口第一大省（在重庆没有设直辖市之前），也是外出农民工最多的省份，而贵州因地少人多导致贫困；与321国道挨得对照近的是湘西，也属于异常贫困的区域，而即便是粤西，同样也是对照贫困。这些区域的外出农民，在已往40年中，不停地沿着321国道去珠江三角洲区域打工。

上世纪80年代初，广东人谈锋5000多万，到2000年，增添至8642万，2019年则到达11521万人，成为人口第一大省。不外，近年来，珠三角的农民工已经最先净流出，其中2018年净流出186万，2019年净流出118万。

      

数据泉源：国家统计局《天下农民工监测调查报告》

珠三角的农民工是什么时刻照样泛起净流出？估量也是近两年的事。如2018年长三角的农民工照样净流入的，到2019年就泛起了净流出，东部区域的农民工数目也是从2018年最先净削减的。也就是说，中国的农民工在大致履历了近40年的东移之后，最先陆续返回老家。

2010年前，每逢春节，约莫有十几万摩托车雄师沿着321国道返回广西、贵州、湖南和四川老家过年，成了春运交通线上一道特殊的景物。现在，有了高速和高铁，分流了国道的客流量。而且，随着流动人口数目的削减，321国道也随之变得不如已往那么忙碌了。

去年我们曾经凭据分区域彩票销量和发电量增速转变对照这两个维度来寻找农民工的迁徙路径——福利彩票的主要购买者是包罗农民工在内的中低收入群体，而发电量增速的转变反映经济活跃度。数据剖析解释，作为中西部区域的四川、云南、安徽三省的彩票销售相对增速较高，而且用电量相对增速也较高，反映了经济活跃水平要高于天下平均水平，也从另一个侧面印证了农民工流向的转变。

只管珠三角的农民工在大量流出，但从已往三年的数据看，广东依然是人口净流入的第一大省。例如，2018年净广东（绝大部门流入珠三角）净流入人口80多万，但珠三角农民工净流出就达186万，这意味着珠三角的非农民工人口净流入近270万。因此，异常显著地看出，珠三角的人口变迁实际上是在“腾笼换鸟”，而且依然是天下人口流动量最大的区域。

只管珠三角和长三角在已往两年中农民工数目都泛起了净削减，但东部区域的人口依然出现显著的流入，如2019年我国东部省份人口净流入规模跨越150万。若根据秦岭-淮河一线来划分南北方的话，则2019年南方省份人口净流入到达167万。

2017年后中国人口“东迁”规模连续走高

因此，这些来中国人口的流向结构已经发生了显著转变，只管总体流向没有发生转变，但天下人口的大趋势是在往长三角和珠三角集中；与此同时，西部和中部区域的农民工数目都在增添，反映出部门传统产业和出口加工业已经迁至中西部省份。即人口大方向是“雁南飞”，农民工则是“孔雀西南飞”。

2019年中国各省市人口净流入（出）图，数据泉源：国家统计局，中泰证券研究所

集聚超乎预期——部门人口净流出省份更为突出

2019年浙江和广东人口净流入规模就到达了84.1万和82.6万，在天下各省市中遥遥领先。凭据我们盘算，70%以上的人口净迁入量都流向了浙江和广东两省，而前两年这个比例都只有60%左右。与其说人口流向了东部和南方省份，不如说是加倍集聚地流向了广东和浙江两省，“二八”征象愈发显著。

以2019年人口净流入第一的浙江为例，杭州人口净迁入49.35万人，宁波人口净迁入30.07万人，这两个都会净流入人口占省内各地市净迁入总量的90%以上。说明即便人口净流入最多的省份，除了杭州和宁波这两个大都会外，其他都会基本上“抢”不到人。人口净流入第二的广东情形也类似，大部门的人口都流向了深圳、广州和佛山，而其他大部门都会甚至还在净流出。

反过来看，即便是天下人口已往三年净流出最多的人口大省山东，下辖的济南、青岛、烟台和威海四大都会的人口一直在净流入。

数据泉源：国家统计局，中泰证券研究所

说明山东作为天下经济体量第三的大省，只管人口净流出规模第一，但经济发展和人口集聚亮点都会照样对照多的。先相比之下，中西部的有些人口净流出的省份就只出现“一枝独秀”了，如2019年江西除了南昌和陕西除了西安人口是净流入的，其他省内都会人口险些都是净流出。此外，山西、河南、湖北、甘肃等省份，基本上都只有1~2个都会人口在净流入，其余都会人口均在净流出。

A股上一轮大牛市是这样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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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据泉源：国家统计局，中泰证券研究所

数据泉源：国家统计局，中泰证券研究所

因此，抛开行政区划观点，总体来看，一、二线都会人口出现净流入，三四五线都会人口则出现净流出，中国已经步入城镇化的后期，大都会化则如日中天。

中国大都会化加速，三四五线都会人口净流出，数据泉源：国家统计局，中泰证券研究所

进一步剖析，发现新一线都会如成都、杭州、武汉、南京、合肥、佛山等人口流入规模更大，而一线都会中北京和上海早就设置了人口规模的控制闸门，故人口规模很难较快扩张。从2015年最先，我国的流动人口数目逐年削减，这主要是由于当前人口结构已经类似于日本的90年代，即老龄化水平大幅提高，这意味着中国都会化历程会不停放缓。

那么，在都会化历程放缓的靠山下，有限的流动人口为何不是相对平均地流向一二三线都会，而是集中涌向少数几个大都会呢？那是由于制造业规模化谋划的要求。凭据世界银行的案例归纳研究得出的结论，经济密度增添一倍，生产率提高6%，而与中央都会的距离扩大一倍，利润就下降6%。

当前中国经济增速不停放缓，投资回报率连续下降，这就要求劳动力、资源、手艺和土地这些生产要素进一步集聚，才气节约成本，同时提高劳动生产率。因此，未来一线和新一线的人口集中度还将继续提升，集中度或许会超乎人人想象。

要制止建成没有人口流入的“中央”

凭据《中国开发区审核通告目录(2018年版)》审核效果显示，国家级开发区有552家。其中，国家级开发区中经济手艺开发区到达219家；高新手艺产业开发区和海关特殊监管区，数目为156家和135家；疆域/跨境经济合作区划分为19家。自贸区18家（停止2019年）。

此外，另有很多个国家级的经济特区、计划单列市、中央都会和新区等（为表述利便，这些差别类型的“区”都简称“经济中央”或“中央”）。然则，事实有若干建成达标，若干前功尽弃呢？迄今似乎没有人统计过。

就当前而言，建种种“中央”的难度越来越大，由于中国经由40多年的改革开放和经济建设，区域经济和产业经济的款式基本形成，与此同时，人口流、资金流、物流等的流动性都在削弱。例如，我国的劳动岁数人口从2012年最先削减，已经连续8年累计削减了2800多万。2021年以后，削减幅度会进一步加大。

只管现在各大都会都加大了人才引进力度，如提高人才落户的种种补助、降低落户的学历门槛，但“抢人”的效果仍是有限的，除了新一线都会在抢人方面有自然优势外，如杭州、南京等，大部门都会的效果不显著。这说明，要想连续地吸引人口，仅靠高成本的人才政策是不够的，要害还要看当地产业能否连续发展。

在2019年天下常住人口增量最多的前十大都会中，前八大都会划分漫衍在粤港湾大湾区、杭州湾湾区和长江经济带上。说明中国人口集聚的都会在进一步集中。如前所述，浙江和广东两省就占了天下人口净流入量的70%。

数据泉源：国家统计局，中泰证券研究所

相比之下，长三角的另两个省：江苏和安徽，2019年人口净流入量划分仅为2.5万和4.5万人，险些可以忽略。即便在浙江，浙南和浙西的衢州、金华、温州、台州的人口也泛起净流出。广东也是云云，经济发现相对落伍的粤西、粤北和粤东，人口也出现净流出局势。因此，细分人口净流入的结构，不难发现，2019年天下人口净流入都会中，70%左右的净流入人口都集中到了粤港湾大湾区和杭州湾湾区的都会。

从理论上讲，确立种种经济中央，实际上就是为了集聚种种生产要素，如劳动力、资金和手艺，但由于要素资源是有限的，经济中央设立越多，中央的达标率就越低。更何况往后我国劳动岁数人口数目越来越少，人口集中度却越来高，那么，海内现存的种种经济中央是否也会晤临人口削减的严酷现实呢？

例如，汕头曾经是我国首批批准确立的四大经济特区这一，现在常住人口数目少于户籍人口数目，说明人口已经净流出；2010年批准设立的喀什经济特区，2019年也泛起了人口净流出，那时的经济增长目标是到2015年人均GDP到达天下平均水平，现在约莫只有天下平均水平的三分之一。

因此，要成为一个经济中央，是需要组织种种生产要素资源的集聚，组织资源可以由企业来经受，也可以由政府来经受，但往往前者加倍市场化，更容易乐成。例如深圳有腾讯、华为、平安、招商银行等一批企业巨头，杭州有阿里巴巴、吉祥汽车、荣盛等的巨头，宁波则拥有国家制造业39家单项冠军企业，居天下第一。而且，不论是杭州湾湾区照样粤港湾湾区，都属于民营企业占比极高的区域。

在全球经济分化的时代，不少企业巨头金玉满堂，如7月6日，美国四家科技公司：苹果、亚马逊、微软和Alphabet均跨越1万亿美元，加起来跨越日本的GDP总额。因此，不少都会的经济中央职位是靠一些企业的高发展而形成的。

因此，对某些已往30多年来频频被赋予种种经济中央头衔的区域，我们不妨思索一下：若是经由已往30年的起劲都没有建成某类经济中央，若又被赋予的新使命，还会乐成吗？在进入存量经济主导的时代，看一个都会的发展前景若何，其中人口的增减量是一个对照靠谱的指标。

风险提醒：经济下行，政策更改。